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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少尹

猫将军的小娇娘 一个元宝 2269 2022-03-11 0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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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流民们会跑到盛京来,基本上都是没了田地房子,或是家里田地至少一年内难以有收成的,哪里肯乖乖听话回乡,最后不免只能在京郊一带城镇做佃农,还是被压迫得最狠的那种。

  也有找不到工作又想赖着不走的当了乞丐,这些人聚集在城南破败了的菩萨庙里住下,渐渐成了负责维护治安的京兆府和部分盛京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许是今年皇帝陛下要过四十整寿的缘故,各地藩王都来朝贺寿,还有北齐和其他小国使臣也会前来,京兆府看这帮影响市容市貌的乞丐就不大满意了,连带着刚拖家带口来到盛京没几天、还在努力找差事的流民也遭了殃。

  据说,京兆府少尹为了争功,瞒着府尹大人,偷偷让人去把菩萨庙这根眼中钉拔掉了!

  具体怎么拔的,平阳伯府的人没能打听出来,小鱼自然也不知情,只晓得今天一大早府尹大人亲自带了一队士兵出城,找那帮即将堕落为强盗的流民谈判去了。

  不过,根据程初芍对这类封建官僚的了解,她稍加推测,便将那位京兆府少尹干的好事推测出了个七七八八。

  过后,十五主动跑来汇报的消息也验证了程初芍的猜想。

  果然,那姓李的京兆府少尹竟是半点好事没干,既惦记着搞面子工程,还要厚着脸皮从中牟利!

  按人头给的回乡银被李少尹贪了一半有余,更要命的是,这厮居然还干起了牙人的勾当,利用手里的权力逼迫部分流民“自愿”签下卖身契!

  当然,此卖身契非彼卖身契!

  京中高门大户不缺奴仆,可外地各处的矿山矿井很缺人手呀。光靠每年流放过去的犯人干活,开采效率太低,可不得多弄点人手过去!

  于是,很多体格还算健壮的男丁就稀里糊涂成了矿奴,被一辆辆牛车马车连夜送出城。

  身体素质差点的不能做矿奴,但做农活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菩萨庙的流民又有一部分成了免费的农奴,比佃农还低级的那种。佃农每年只需要上交租子,剩下的都是自家的。可农奴种多少都是主家的,主家愿意赏你一口猪食就算不错啦。

  更有甚者,柳烟巷、金粉街这样的风俗娱乐产业老鸨们也纷纷趁夜前来“看货”,将那些还不算太老、模样看得过去的女人直接强按手印拉走。

  五官端正些的小姑娘更是难逃厄运,直接低价买入,再转手卖给其他青楼。

  李少尹在这些黑心交易中收了不少润手费,“有效解决”了流民过多的问题,还做得很隐秘,没怎么留下痕迹。

  据说,李少尹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前几年还小规模地干,今年似乎娶多了几个姨太太,手头不免有些紧,就没忍住放开手大搞“三角贸易”,于是就出事了。

  前些日子,被送出城的一辆矿奴车突然“造反”了。

  在少数脑子灵活、不甘心沦为矿奴的流民带领下,其他流民也跟着起哄,将运送矿奴的人手打个半死,捣毁了驻点,还气势汹汹冲回盛京,准备跟官老爷们讨个说法。

  彼时的他们还不知害了自己的幕后黑手其实就是这位李少尹,只想着告一告那些负责给矿山运输矿奴的势力。

  结果,他们刚去京兆府报官,就被李少尹的心腹截住,秘密将为首几人关进了大牢。

  其余流民见状不好,慌忙逃走。

  李少尹也怕事情露馅,当天就匆忙下了个令,让人把菩萨庙里的流民都赶出了城,期间推搡不免又伤了数人。

  两边流民在城外一碰头,诉起苦来,不免悲愤交加,竟决定落草为寇,要跟这帮狗官叫板。

  于是,就有了程初芍在城外见到的那一幕。

  “这个李少尹实在可恶!简直,简直是骇人听闻!”小鱼义愤填膺道。

  十五也愤愤附和:“谁说不是呢?我当时还以为听错了,直到那些苦主都出面陈情,我才信了。被卖去青楼的那些小姑娘,有的才六七岁。京兆府这边要找人回来,结果,听说只找回了七成不到……”

  “那剩下的三成?”

  程初芍无奈叹气。

  还能如何?

  不是被折磨死了,就是因为不愿苟活自尽了呗。

  十五也叹道:“他们本来对官家有怨念,看我们也跟看仇人似的。可咱们公子心地良善,还特意请了大夫去京兆府大牢,给昨天揍我们那几个流民治伤呢。结果,他们愣是抱着初一的腿哭得稀里哗啦的,说什么一时糊涂,等伤好了还要给咱们做白工赎罪……”

  程初芍若有所思道:“做工?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城外的流民都追回来了吗?”

  “回大少夫人,大约有一半流民追回了,京兆府也琢磨着怎么安置他们呢。剩下那一半,是因为昨天出师不利,他们怕官府出兵征剿,趁夜分散开藏匿起来了,还需要花点时间去找。”

  十五老实答完,试探着问:“大少夫人莫非是想收容那些流民?可他们人数不少,还有老弱妇孺……”

  “我确有此意。就是不知,此事可有个什么章程?是否需要先去和京兆府打声招呼?对了,虽说法不责众,可昨夜起码也要治他们个聚众斗殴罪。要不要先等京兆府审完案子再去说?可万一人被遣送回乡了……”

  程初芍嘀嘀咕咕了一通,十五想了想,却道:“这些事儿小的可不懂,大少夫人不若亲自去问公子?”

  顿了顿,他又笑着补了句:“小的先时还不明白,为何公子特地吩咐咱们,若流民有关的消息送回时他还没醒,就第一时间先送到大少夫人这儿。如今才知道,原来公子神机妙算,料准了这事里头有蹊跷,也猜到大少夫人忧心此事。”

  说到宋珩,程初芍不免想起早上的一幕幕,神色有些尴尬。

  十五见好就收,立刻以“天色不早了大公子估计该醒了”的借口溜去了荣安堂接人。

  等十五走了,小鱼才忧心忡忡着提出异议。

  “主子?您真的要收容那些流民吗?这是不是不大合适?”

  程初芍认真脸反问:“为何不合适?”

  “当然不合适啦!就因为他们,您的清誉差点就毁了,您怎么还反过来要帮他们?再者,那李少尹的事若闹将开来,必定沸沸扬扬,惹得众人议论。届时,咱们正好可以避避风头。可奴婢不明白,您怎么专往风头浪尖上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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