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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提前串好的口供和默契，程初芍等人总算有惊无险过了老夫人这关，只被罚顶了小半个时辰水盆就各回各院了。
老夫人并非好糊弄的寻常女流之辈，只是，任她想破了脑壳也想不到，自家孙儿居然会“心胸宽广”自己散播自己谣言的地步！
最要命的是，这还不是寻常谣言，而是那种叫她一把年纪的老太太听了都要脸红的事……
从荣安堂离开后，宋瑜累得胳膊和腿都在疯狂打颤，程初芍胳膊也挺酸的，倒是宋珩宋琤二人面不改色，连滴汗都没出。
“大哥，你不是说找我爹有事么？来来来，小弟我送你见我爹。嫂子，人我就先借走了啊，回见~”
程初芍便先回了春晖院。
去玉晶苑的路上，宋琤压低声音跟宋珩咬耳朵。
“大哥，这事儿瞒着祖母真的好么？我有点过意不去……”
宋瑜抢先道：“你这话说的！咱们瞒什么了？这不都是实话实说么？外头人传的什么话，可跟咱们没关系。”
宋珩沉默了下，却道：“祖母年纪大了，这些小事就别让她老人家操心了。反正出不了什么大事，有麻烦我担着便是。”
“大哥这话说得有道理。男子汉顶天立地，遇到事情怎能推诿到老弱妇孺身上？那楚王既是居心叵测，要对咱们下手，咱们可不能任人宰割！如今先下手为强，就是天塌下来，咱们兄弟几个也一起担！嘿嘿，不过，大哥肩膀宽阔些，你可得多担点，弟弟我帮你扶着梯子便是……”
见宋珩面露满意，宋琤只能蔫蔫闭嘴。
不多时，程初芍就等到宋珩从玉晶苑回来。
“如何？都说清楚了？”
宋珩点点头，“那清倌已下了狱，她的夫家亲眷都是昨儿赶到京城的，有了他们作证和身份文书，三叔也无话可说。再者，三叔性子刚直，断不会利用职权为这样一个杀夫奔逃的女子开罪。”
程初芍有些唏嘘。
想当初，他们只是猜测这女子身份有些不寻常，可能是其他势力故意埋到宋修义身边的一枚钉子，可深入查下去才发现，这女子不仅不是什么清倌，甚至还嫁过人！
而且，她那前夫还是外地一个官员的嫡子，数月前死得不明不白，她这个遗孀却烧死自己的贴身婢女做替死鬼，连夜逃跑！
从宋珩搜集到的情报来看，这女子要么是毒杀亲夫后奔逃到京，因为某种契机成了钉子；要么就是，她早就为该势力所用，害死那个官家子也是计划之中的事。
“三叔知道之后，大为懊悔，还说要摆酒给三婶赔罪，倒没再提起那女子半个字。不过，听说她在狱中还嚷嚷着自己是卫国公府的妾，忙不迭要跟咱们扯上关系。”
宋珩眸色转黯，语气不似嘲讽，却有点悲凉。
程初芍怪道：“没有纳妾文书，她再怎么嚷嚷也没用。好在没让她进府，也没闹出什么岔子，只凭她杀夫潜逃、伪造身份的罪名就够她流放了。她是咎由自取，可，你这是怎么了？”
宋珩微微一叹，这才道出原委。
“先前不想你担心，也怕你透了口风给宋璎，我就没告诉你。其实，这女子我曾见过，不过不是那种见法……”
这话说得拗口，程初芍却若有所思起来。
“你的意思是，她在后面本该有戏份？看样子，似乎还不少……”
“也没什么。不过是靠着眼泪博了三叔同情怜爱，进了府，闹得鸡犬不宁，最后还偷了三叔的令牌，拿去给三皇子母子起事罢了。”
程初芍听得大为骇然。
三皇子起事？
剧情里好像是有这么一段，三皇子落败之际不肯服输，垂死挣扎，便弄了一出逼宫的戏码，只是功败垂成。
程初芍只记得个大概，却不清楚这逼宫究竟是怎么个逼法，逼宫需要的兵又从哪儿来。如今倒是串起来了，原来，三皇子调的是京郊大营的兵。
“京郊大营兵马分东西两营，除非天子手谕，须得三叔和云将军两块令牌合一才能调动。三叔向来小心谨慎，却还是难逃有心人的暗算。那次之后，他被降职三等，被撵去守了城门。”
宋珩淡淡解释着，程初芍却隐约能感觉到他心里的不甘。
以一个游魂的身份看着自己生长于斯的家族从繁盛到覆灭，看着亲人被算计，这种感觉一定很糟心。
她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又觉不妥，改为轻柔的抚摸，就跟平时撸猫似的。
“好啦，别想那些了。所见所得才是真，为那些虚幻的东西伤神不值得。”
得益于老夫人的严密封锁，今儿京城的最新八卦没能在卫国公府里头传播开来，但卫国公府之外却几乎是传遍了。
人人听了之后都瞠目结舌，差点没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
堂堂楚王跟卫国公府的宋将军大打出手，没讨到半点好，自己成了个烂羊头，这一桩倒也还罢了。
关键是动手的缘由竟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每种说法都颇为香艳！
第一种说法是，楚王觊觎宋将军的夫人，昨儿个在城外出言调戏，故而宋将军心中不忿，将楚王揍了一顿。
第二种说法是，楚王觊觎的其实不是宋少夫人，而是宋将军本人，昨儿个吃了酒，一时按捺不住，轻薄了宋将军，后者难忍耻辱，故而将楚王给打了。
信前一种说法的人多一些，可随着时间推移，后一种说法也渐渐为人所接受，越传越有鼻子有眼。
楚王顶着个烂羊头，刚从皇宫告完状出来，就听到底下人汇报此事。
他差点没气得把马车给拆了！
“宋珩他是不是疯了？上赶着抹黑自己？他就这么看重那个女人？”
心腹老太监略一思索，懊恼道：“坏了！殿下，咱们中了他们的计啦！恐怕，这会儿卫国公府的告状折子都送到宫里了！虽然咱们占了先机，但这种事本就难以辩解，只怕真要给他们得逞了！”
楚王冷静下来，也想到了这点。
“好一个宋珩，竟敢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跟本王划清界限！他有张良计，难道本王没有过墙梯么？走着瞧吧，总有一日本王要让他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