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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绝境

浮沉录 南唐 5272 2023-07-27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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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天下武学,自求仙问道而演化。古之贤者,体万物俯仰而成呼,察众生哀乐是为吸。呼吸之精华,唤作内息,生于茫茫鸿野,从无到有,从有至于无。

   上古洪荒,天地灵气浓郁厚重,是以众生修行不似喘喘。自谷玄子而下,上溯轩辕阿莫之时,天下巨变,分崩离析,复又有欲望权利丛生。仙凡有界,机缘渺渺。但人乃万物灵长,自启灵窍,与摸索中竟渐渐成了些由外而内的问仙手段,是为武学。

   后自皇朝建立,武学渐成了统治者攘外除内的权柄,不复当年,渐失根本。自此门派有别,各生光耀。

   此段正式萧子元所著《武略通稿》的开篇,此开篇中追溯了天下武学的起源,论述了武学的根本,同武学走上歧途的原因。立意颇为新颖,见解也非常独到。

   秦川读了许多类似的书籍,却惟独对这段不甚了了,他甚至还时常问叶秋:“师父,难道武学的最高境界也是如那些道士一般求得飞升么?”

   每当他问及此处时,叶秋必定只说两句话。这第一句便是:“说过多少遍了,不许叫师傅。”这第二句必然就是:“万法同源,很多事,很多人,很多路,都是一个圈。我们在这个圈里打一个来回,走到最初的起点。所以道家说,道法的极致,便是证本源。”

   秦川那是时年幼,自然听不懂叶秋说的这些玄之又玄的话,只是当下哈哈笑道:“照前辈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停在原地不走,岂不是一举两得么?”

   叶秋温和得笑道,继而带着无限感慨道:“川儿,你却能停在原地不走么?”说着,竟自顾长叹一声,接着道:“你自己的路,还需你自己去走一圈。”

   秦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练完枪法的他,额头上密布细微的汗珠,一老一少,竟自站在巢湖边的山崖上,眺望远方的一轮明月。

   他在梦里一会叫师傅,一会叫玥儿,一会又喊燕非,思绪混乱不堪。

   忽然他胸口一疼,嘶嘶地吸了几口冷气,醒将过来。只见一轮明月如玉盘一般,当空照下,天空明净如洗。

   他艰难地转过头,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此处正是悬崖峭壁的中间,一方石台突兀而出。自己堪堪就在这石台之上。

   他这才想起,适才与星辰风交手的最后,燕非仰天狂笑,发髻散乱,一头长法随风飘舞,状若癫狂道:“老匹夫,就凭你也想生擒我燕非么?”说着,竟然不顾伤势,催持内力,将手中那把无尘剑直捏得如日般辉耀。

   接着,只听一声脆响,无尘剑竟而化作了无数的细碎铁片,朝苏门烈炎一众激射而去。此时自己正持着炎魂,那如龙的一枪,朝星辰风狂射而去,竟自带起了风啸之声。自己那坚毅的脸庞,如此清晰。

   星辰风也一阵狞笑,嘴角缓缓流出了些鲜血,大声喝道:“来吧。”木棉狂劈,已然不成章法,但刀势却如此雄浑。

   燕非趁着无尘剑散成千万碎片,提起最后一口气力,抄起了地上已然将近昏迷的自己,跃上星辰风的那匹汗血宝马,朝西边绝尘而去。

   他又缓缓转头,果见燕非面色惨白,兀自靠着崖壁,正张着眼睛望着自己。他见燕非脸上了无生气,心中一惊,喊道:“燕非,你伤怎么样了?”喊话间牵动胸口受伤处,一阵疼痛。

   但见燕非咧嘴笑了笑,沙哑着声音道:“没事,死不了。”

   他见两人身处绝境,燕非还兀自这般洒脱狂傲,心中一酸。忽而又想起了还在九叶城等自己的陈玥儿,一时间惆怅莫名。手掌一紧,触碰间一阵冰凉,正是自己的炎魂。

   他看了看燕非腰间空空如也的刀鞘,想起他最后为了两人逃生,竟不惜毁去自己的爱剑,化作漫天剑雨,心下又是一酸,只得仰天叹了一声。

   两人沉默,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偶尔的一两声虫鸣打破沉沉的寂静,分外刺耳。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川开口问道:“这是哪里?”

   燕非如同死了一般,过了半晌才回道:“我也不知道,当时一路策马狂奔,跑了一天,来到了这片山林间。已然走到了悬崖边上,没了退路。后头苏门武信的追兵又追得急,我这才冒险,策马从对面山崖想跳过山涧。谁知宝马虽然脚程快,却并不是飞马,只跃到一大半的距离便朝下栽落。我当时以为我两必死无疑了。天幸我二人一路磕磕碰碰,虽然没有跃得过去,却碰上了这边的山崖,一路滑下,掉在了一棵树上,被树枝一阻,继而又跌落到了这方石台之上。”

   他轻轻咳了一声,又继续道:“当时山涧中雾气弥漫,天色又渐渐暗淡了,所以我想苏门武信必然以为我二人已然粉身碎骨了。”说完,他指着头顶上不远处道:“喏,就是那颗歪脖子树。”

   秦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一棵松树自山崖峭壁的缝隙中伸出树干来,此时树丫间凌乱不堪,石台上到处还散落着松针,想来定然是两人当初掉落时所造成的。

   想着,他又朝面崖壁望去,约摸着有十余丈的距离,看来当时定然是情形紧迫了,不然燕非断然不会行此风险。

   两人一阵寂寥,想到虽然绝处逢生,但又再次陷入绝处。此地风高露重,一无生火之物,二无食材可用,三来两人皆身负重伤,只怕过不了几日,便会成为这高台上的一具尸骨罢了。

   想到此处,不觉意兴阑珊,燕非闭目养神,正运功疗伤。但这般无水无食,想来收效定是微小。他当下也不自浪费气力,闭目养神,内息俯察之间,这才发现自己受伤颇为严重,不单是肋骨断了好几根,连脏腑在那巨大力道的冲击下也扭曲移位。就算好好整治,只怕没个月余是好不了的。想着想着,夜深露重,渐觉寒冷起来。

   九转峰下的山谷中,此时那青衣老者正自问叶秋有无带美酒。叶秋却摇摇头道:“酒么?我已然戒了。”

   星痕倒是爽快,当下取了腰中的酒葫芦抛给那青衣人道:“喝吧,正宗的三冻酒,童叟无欺。”

   那青衣人接过葫芦,仰头便灌了一口,笑道:“哈哈,好久都没尝这三冻酒的味道了,味道还是这般令人回味。”

   龙阳闻着三冻酒的酒香,喉头咕隆了一声,显然是被那味道吸引。

   星痕见他酒也喝了,笑也谈了,当下面色一正道:“好了,该说正经事了。”

   叶秋闻言也是神色一正道:“是该说正事儿了。子元,十六年前你便相约,说今年彼岸花开时,到此相约,到底有何事?”

   星痕侧眼淡淡道:“他还能有何事?自然是为那个大秘密来的。”

   叶秋闻言脸色也微变道:“当初我四人结拜生死,为着那个秘密跑遍中州大地,却不曾想,燕大哥还是因为那个秘密招来了杀生之祸。”说着,自顾一阵叹息。

   那青衣人也仰天长叹道:“是啊,燕大哥就这般被奸人害了。到如今,我们都没找出害他的凶手来。是在是惭愧啊。”说真,竟然流出了两行清泪。

   叶秋却道:“子元不必难过,燕大哥的死因,我已然有些眉目了。”说着,脸上露出了愤愤之色。

   星痕和那青衣人闻言一喜,道:“哦,此话当真,倒是谁害了燕大哥?”语气急切。

   叶秋正色道:“我这十几年来,明察暗访,却发现当初燕大哥手中的铁卷落入了天字钱庄的当铺中。”

   那青衣人道奇道:“哦,可是萧家的天字钱庄?”说着,又若有所思道:“萧政不识那方铁卷为何物,况且他当时也没那个实力和胆子谋害燕大哥。这其中必有隐情。”

   果见那叶秋神色一凛道:“子元兄果然是当过将军的人,分析得合情合理。不错,那方铁卷本不是天字钱庄那当铺的东西。乃是十六年前人家当在那当铺之中,当票开了十六年,但那人却并未留下姓名。”

   星痕淡淡道:“那如此,叶兄是取到了铁卷,还是拿到了当票?”

   三人兀自交谈,竟然不把千军万马放在眼中,也不怕众人将自己所谈听了去一般。龙阳此时却越听越心惊,从那三人的对话中显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一人姓叶名秋,江湖人称青衫客,当年和萧子元大战云江之畔,胜负未分,一身武艺超凡入胜,端的是一等一厉害的角色。而那青衣人只怕就是当年落魄江湖载酒行,照壁刻书的萧子元无疑。另外一人显然便是神秘的星家家主:星痕。

   这三人都是宗师一般的人物,放眼中州几无敌手了,如今却同时出现在此,恐怕天下间又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他一会儿听他们说什么燕大哥,一会又说什么当票铁卷的,心道:想必是什么极为重要的人和事物吧。十六年前的江湖秘闻,显然龙阳并不知道。

   苏门智仁心性倒是很好,此时依旧很是淡定。只是星云星雨方一见星痕出现,脸上便露出了忧喜半掺的神情来。那星耀更是精彩,自方才被萧子元那句“星痕那废物”生生气晕过去,这下已然转醒。但方一见星痕出现,竟又啊的一声,再次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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