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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重回费城

浮沉录 南唐 4643 2021-03-06 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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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是费城土生土长的人都知道费城有三大骄傲之处,当属一地的便是扼守了燕南平原北边的咽喉“潜龙渡”所在。这第二莫不过六百年前由旁韦白主持修建的观星台。而这第三,便是南边巷子街最深处的钱字号酒铺。

   这钱字号酒铺为何如此红火有名,便是有过这样一个传言。说当年萧子元字云江一路西行,一叶扁舟载着十坛美酒,行了那百里水路。最后才在这子元照壁上挥剑刻书,消失无踪的。而那十坛美酒,便是在费城这间钱字号酒铺里买的。

   自从有这个传言之后,这间名不见经传的钱字号酒铺便慢慢火了起来。可是平北元年的二月十九,当人们还在传言秦川护驾途中被漠北人追入太泽,至今还尚无消息时,却传来了一个更加令他们疑惑的消息:钱字号酒铺停业了。据他们店铺出来的伙计说,昨天店里来了三个奇怪的客人,好像是掌柜的老友,几个人关起门来喝酒。就一宿的功夫,店里的酒竟然全喝光了。连那天缸之中也是滴酒不剩。

   费城的人们纷纷前往酒铺,却发现果然是大门紧闭。于是乎大伙儿在失望之余,又开始商讨着费城第三可以值得骄傲的事物所在。百姓总是如此肤浅而现实,他们再茶余饭后,总是需要一些东西,比如英雄,比如圣地之内的东西来作为聊资和精神支柱。钱字号酒铺事实上大门是被几个胆大的砸开过,但大伙儿都失望地没在那里发现任何再令他们值得骄傲的事物或事情来。

   就在这一日,费城军营里来了四个人,三男一女。两个是站着的,两个是躺着的。毫无疑问,站着的那两个是钟临薛和幻姑,而躺着的那两个是秦川和燕非。

   宁国郡主在费城临时的府宅又是征调了当地大户的宅子,三进的院子,虽然比不上帝都的繁华,但却聊胜于无。

   最外面的院子里住着两个人,两个男人。这两人被人抬进来时奄奄一息,不仅因为多天未进食,更要紧的是,他们都身受重伤。

   厢房的门紧闭着,里面传出了阵阵药香的味道。厢房的正间里是一张檀木大床,围着奢华的帷幔,那自是从宫中带出来的物件。

   厢房有一个偏厅,偏厅里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此时正蒸汽袅绕,散发着药草的香味。一名少年正赤身裸体地端坐在木桶之中,享受着这昂贵的药浴。木桶的旁边有个挂衣服的架子,上面斜斜靠着一把黝黑的长枪。枪杆是金属制成的,正散发出明亮的光泽。

   小丫鬟是宁国郡主的贴身丫头,自幼便跟着郡主。明里是郡主的丫鬟,实则跟郡主的心腹,或者朋友差不了多少。她此时捧着一套崭新的衣服站在门外,她有些想不通郡主为何对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少年如此关注,竟然亲自让自己来送这套衣服。但是下人终归是下人,就算现在郡主让她为这个少年郎侍寝,她只怕也是会遵照吩咐的。

   想到这里,她又不由自主地联想起那天屋内的少年郎被送回来时奄奄一息,是自己亲手为他更的衣,包扎的伤口,竟然一阵脸红起来。

   她当然知道屋内的少年叫秦川,这个以前名不见经传,却在不长的时间内声名鹊起的人。凭借着一杆造型奇特的长枪,接连几次力挫漠北人的阴谋,从客观的角度来看,倒也算得上少年英雄。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整个大胤,乃至整个中州,这样的年轻人只怕会不少。若是让燕非、花英远之辈遇到这样的机会,只怕会比他做得更好罢了。

   事实上,燕非此时就躺在离秦川一墙之隔的另外一个院子中,也同样是身受重伤。小丫鬟想,自己宁可去伺候那个家世显赫的燕非。

   正想着,屋内一阵哗啦的水声响起,显然是沐浴之人从木桶中起来了。她没有进去,而是依旧在门边站着,捧着那一套新衣服,低低地笑着。

   秦川同燕非刚到费城,进了军营,原本在路上还强撑的力气在那一刹那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他们还没来得急同李玄疏和李昭然禀明情况时,便一头晕了过去。

   秦川直到醒来,发现阳光很是刺眼,而且自己住的房间帷幔的颜色很暧昧。整个房间中有一股淡淡的女子的香味,混合着九叶草的味道,显得格外亲切。

   他此时被泡在一个满是药液的大木桶里,那药液散发着好闻的气味。将周围空气里暧昧的香气逐渐冲得淡了,竟让他有了一些清醒的感觉。这些药液泡起来有一丝冰凉的感觉直往身体里钻去,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味道。但是泡久了,他却奇迹般的发现那些断裂的经脉和移位的脏腑竟然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看样子这一大桶药液价值不菲。

   泡了个把时辰左右,他觉得差不多了,正想起身穿衣服,却发现原本拦在房间与偏厅中间那个挂衣服的架子上空无一物,这一发现竟然让他感觉比炎魂不见了还要惊慌。

   正在此时,门外有敲门声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敢问秦少侠沐浴好了么?奴婢给您送衣服来了。”

   秦川长这么大了,就算他敢在郡主的饭桌前说“这条鱼是我抓的”,但他哪里又见过这阵势,只好焦急地道:“你,你别进来,把衣服放到门口便可。”

   小丫鬟又是一阵低笑,男欢女爱的事情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自幼深居宫中,听那些太监下人闲聊时也听过一些。此时见秦川堂堂一个少年,竟然如此害羞,便壮起胆子将门推了开来。

   秦川正站在木桶里四下找衣服,忽闻“吱呀”一声,方面竟然被推开了,赶紧又坐回木桶中去了,溅起一阵老大的水花。他低头看了一眼木桶中的液体,心道:幸好这药液漆黑漆黑的。

   厢房中间那个挂衣服的架子做成了屏风的形状,有一层薄薄的绢帛隔着。这种产自水帆城一带的绢帛制作工艺相当复杂,薄如蝉翼,使人看起来有一种烟雾袅绕的感觉,一般只有豪门望族才能用得起。这让他不禁怀念起醉云居的那幅刻着骏马奔腾的屏风来。

   小丫鬟走进厢房便闻到了那股浓烈的药味,虽然在门外时那些透出门来的淡淡的香气很好闻,但是此时却依旧被那浓烈的药味熏得够呛。

   但她自小便被调教得很好,丝毫没有因为那药味便掩鼻而走。相反,她将衣服折叠放在那张挂着暧昧帷幔的床上后便道:“请问秦少侠沐浴好了么?奴婢奉宁国郡主之命,特来服饰公子更衣。”

   秦川一听,脸色更加惊惶了,感觉道:“这个便不用了,请姑娘回吧,我自己来变好了。”

   小丫鬟也没再调侃他,只是边退出房门边心道:想你刚被人送回来时,便是我替你更衣上药的,这会儿倒害羞起来了。

   秦川听见门响,又从那薄薄的绢帛中看到那小丫鬟退出了房间去,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惊惊惶惶地从木桶中站起身来。他又哪里想得到,小丫鬟脑海中在想些什么。

   院子虽然只有三进,但那些弯曲的回廊,茂密的花草,让整个庭院生出了些深不可测的味道来。

   最里边的院落,修筑着人工的水塘,里面栽满了莲花,此时依旧绿油油地长出了一些叶子,很是好看。水塘之畔有一个凉亭,如伞而立。

   李昭然此时正坐在凉亭之中,喝着新进贡的葡萄美酒,手上正拿着一张纸,在读着什么。

   那是一张普通的宣纸,上面龙走蛇舞地写着流风侯独特的笔体。李昭然拿着那封家书,边看,眉头便皱得越深。她如何不知道流风侯写这封信的心思,又如何不知道李玄疏的心思。看完书信半晌,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语道:“罢了,这天同盟本就不是我的。这权柄的利剑,让一个女子一直握着,确实不像那么回事。”

   说话间,小丫鬟已然回来复命,听着郡主在凉亭中叹气自语,一刹那间便杵在了那里,不知道是不是该在这时候打搅她。她只是和郡主平素在生活上走得亲密,但若一遇上军机大事,朝纲布政,郡主总是会将她支开。她也曾为此怄过气,但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就算平素主上怎么对自己,也始终改变不了这种身份的差距。

   但她哪里又能想得到,李昭然这么做,其实旨在保护她而已。毕竟,作为一个女子,知道太多,见得太多,只怕没有太大的好处。

   李昭然自语了一阵,这才发现小丫鬟已经回来,正在亭外候着。她啜了一口葡萄酒,酸酸涩涩,正如同她此时的心情。这葡萄酒据说产自轩辕六城,话说轩辕六城里住的尽是些粗鲁的汉子,能酿出这般味道的酒来,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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