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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沉思

浮沉录 南唐 5035 2023-07-27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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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州,有一个很美丽传说。相传在太古鸿蒙时期,那时的中州大地上并没有太泽山脉。各族部落沿水而居,过着游猎的生活。

   其中有两个较为强大的部落,隔着云江,一个在北边,一个在南边。北边的部落叫青阳,南边的叫颛瑞。两大部落世代友好,互不侵犯,各自维持着云江两岸的秩序和繁荣。

   颛瑞部落的首领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累祖,生的倾国倾城,美貌之极。而青阳部落的首领则养育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叫羽,小儿子叫殇。两人俱是中州土地上的英雄,但是,却同时爱上了累祖。

   虽然爱上了同一个女人,但兄弟两人感情还是很好。到了累祖嫁人的年龄时,抉择不下,于是,两人便想了一个办法。传说南风从大陆最南端往北吹时,克伦多尔草原的极北之地会生长一朵美丽的凤凰花,那是天下间最美丽的花朵。于是兄弟两人便约定,来年南风起时,两人各乘骏马,追逐南风,谁若是摘到了那朵凤凰花,便由谁娶累祖为妻。

   于是,第二年开春时,当南风的脚步刚刚跨过云江,带着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时。两人便乘上中州最快的骏马,朝北边奔驰。

   那时野兽随处可见,不似现在,都躲进山里去了。所以一路上的艰辛可想而知。就在两人看到那朵美丽的凤凰花时,一只凶猛巨大的异兽出现了。两人拼力厮杀,却依旧抵挡不过。最后,羽为了保住弟弟的性命,拼死挡住了异兽。殇摘到了花朵,可是羽却和那只异兽同归于尽。

   殇清整理好哥哥的尸体,将自己摘到的凤凰花放在了他手上。奇怪的事发生了,羽的遗体居然变成一只展翅的凤凰,朝西边飞去。

   殇一路历尽艰辛回来之后,终于和累祖结合,两人产下一子,取名羽殇。而那只由羽化作的凤凰,听说一路向西,飞过了朝歌山的极西之地。但凡它栖息过的树木,都会长出一种叶子,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凤凰。

   李玄疏召见龙阳,赐的香茶便是这朝歌山的舞凤。龙阳是个沉默的年轻人,但他有锐利如刀锋般的眼神,还有,心中的倔强。如同他看着那只秋虫一次次爬上花枝,却又掉落,但依旧那么执着。不为别的,只为能够躲过寒冬,再活下去。

   当被岩浆吞没的刹那,他脑海中浮现最多的不是母亲,不是那个月放尘蹭自己酒喝的赵山,也不是方洪带着军士拦在街头的身影,更加不是秦可籍赏识自己的眼神。他当时想得最多的便是,那只一次次爬上花枝,然后掉落,最后死去的秋虫。

   坐在龙椅上的那个年轻人,拥有着中州无可比拟的权利,他的一句话,足可以令山河动摇。可是,他却想将生命留住,将时光留住。《长生卷》,确实存在,同逐日神弓摆在一起,但是那却不是长生的法门,而是一篇无上的修习之法。他自然不能说长生卷被自己藏在了某处。那个手握皇权的人,不能醉心仙术,毁了大好河山。他不能逆天改命,任何人都不能。这是定数,每个人都要历经。就算是一只秋虫,最后还不是熬不过严冬?

   他将自己在回费城的路上讲过的经历又陈述了一遍给坐在龙椅上的年轻人听,他甚至还和盘托出了自己是金门龙家后裔的事实。

   已经过去了这许多年的家事,李玄疏自然不好再管,他一笑置之道:“从今以后,你和金门龙家再无瓜葛。你,便是你自己,龙阳。”

   从承天门出来时,路过那道金桥,长九丈九,宽五丈五。内侍正领着一个少妇和一个少年从宫门进来,龙阳瞧了一眼,那少年长得颇为俊秀,只怕是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少爷吧。

   只听那贵妇人一边走着,一边交代道:“成儿,待会儿见到圣上,可将你那顽劣的性子收敛一些。上次在九叶城惹了秦川,现在他又升做指挥使了,咱说话更得小心着些。知道么?”

   那少年只顾瞧瞧承天门,瞧瞧金桥上雕刻的飞龙,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省得了。”

   回到住所,已是傍晚。燕非走了,他住的院落被腾了出来,龙阳住了进去。秦川依旧在隔壁院落里住着,屋内烧着暖炉,他半身赤裸地躺在床上,胸口处被缠绕了一大圈白色的纱布,透着药香。

   依旧还是李昭然安排了那两个丫鬟照料着。那小红道:“燕儿,你看这秦公子真个是要将这院落弄成药罐子了。前些日子受的伤还没好,今日便又给架了回来,所幸受伤不重。只是看他胸口那么大个口子,我现在想想都害怕。”

   燕儿用扇子扇了煽炉火,火上架着药罐,正腾腾地冒着热气:“可不是么,却不知道这秦公子受了这么许多伤,还怕不怕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秦川已然醒了过来。其实,在方才给他擦身上药时,他便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头脑中昏昏沉沉,全身使不上力气,便只好闭着眼睛,任人摆布了。

   他咳嗽了一声,口中干渴得厉害,却又没力气坐起来。两人正自顾聊天,却闻见秦川已然醒来,赶紧走到床边。

   清水流入干渴的喉咙,如雨水滋润龟裂的土地,霎时间便重获生机。喝完水缓和了一会儿,轩辕尘飞和花英远便已经登门造访。两人都是世家大族,出手自然阔绰。花英远给了秦川两颗疗伤圣药,唤作大还丹。秦川虽然不知道这两颗丹药药效怎么样,但看轩辕尘飞的眼神和表情,便知道珍贵得很。

   闲聊了一会儿,龙阳吃过午饭也来探望。四人俱是年轻人,就算龙阳平日不爱怎么说话,却也被花英远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撬开嘴来。于是他又将在太泽的所见所闻简述了一遍。秦川在回来的路上由于受伤昏迷,并不知道原来他经历得如此凶险,一时间也称奇不已。

   半晌,花英远带着羡慕和遗憾的语气说:“这彼岸果乃天地灵宝,龙阳兄此生能食得一颗,也算是有福之人。想来武功大进便跟它也有关系吧?”

   龙阳点点头,轩辕尘飞已然抢过了话题道:“就是,就是,当年萧子元遍求彼岸果都没找到。”

   秦川躺在床上,自顾听着,并不说话。

   轩辕尘飞不懂兵法,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川道:“今日军营中又操练了你排的兵阵,我们都去看了一下,用来对付漠北骑兵虽然效果不错,但代价却太大了。”

   秦川叹了口气道:“是啊,代价太大了。昨日我们夜闯漠北军营,苏门烈真排的那个阵法我就看不出名堂来,若是师父在此,定然可以破了。”

   花英远嗯了一声沉吟道:“能和萧子元将军比肩之人,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龙阳还不知道他师父是谁,但听他这么说,定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挠了挠头发道:“秦兄,你师父是谁?”

   秦川咳了一声道:“嗯,我师父姓叶名秋。”

   龙阳忽然想起那个在龙幽洞中,总是面沉如水,却武艺高强的老者来。他不动声色,心道:竟然是叶前辈的徒弟,昨日看他在漠北军营中使起那杆炎魂枪来,武艺当真不错。

   轩辕尘飞见他陷入了沉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怎的了,莫非你认识叶秋前辈?”

   听他发问,龙阳点点头道:“那日在龙幽洞前,除了我师父星痕之外,还有一位老者便是叶老前辈。”

   秦川并不知道龙阳的身世,所以惊奇地问道:“星痕是你师父?”

   龙阳听他直呼师父的名讳,心中略微有些不爽快:“恩,恩师传过我一式刀法。”

   秦川看这房顶的横梁,那上面雕琢着瑞兽形状,他叹了口气道:“他教了很多徒弟,还有星辰风。”

   众人自然知道秦川被屠一事的传言,当下都默不作声了。

   花英远见气氛尴尬起来,便道:“走吧,大伙都回吧,别打扰秦兄弟养伤了。说不得漠北人这几天就要打过来了,到时候还得要秦兄弟出力呢。”

   大伙儿见他说的在理,而且燕儿两个丫鬟已经在准备伤药,看样子是想给秦川换药了。

   花英远和轩辕尘飞回了城外的军营,龙阳则回了隔壁的院落。离着府宅的马路上也渐渐冷清起来。自从李昭然回京之后,这整间府宅便安静了下来,往日丫鬟们的喧闹声也都听不见了。

   燕儿两人点了一炉九叶香,将秦川身上的绷带拆了下来,细细地换过一遍药,这才将熬好的湖鲜粥端了喂秦川。

   粥是温热的,香是朦胧的,想着不日即将到来的大战,他已然没了心思。想着自己一心要做个将军,带着士兵驰骋疆场。只是现在已经算得上半个将军了,那又如何呢?昨夜牺牲的那三个兄弟,又有谁,再去铭记他们?龙阳带出去的士兵,颜文白之辈,当战争结束,山河宁定之日,谁,又会去感怀他们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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