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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乱世买卖

浮沉录 南唐 5339 2023-07-27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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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夹了一颗蚕豆,送入口中,直嚼地嘎嘣作响,并不答话。蚕豆的香味充斥弥漫在口齿之间,再配上一口上好的玉冰烧,当真是回味无穷。

   剑客有一把锋利的窄剑,纵横江湖十余年,成名之后一直都很低调。但这并不代表他武功不行。他走上前去,竟自不顾萧成趾高气昂的脸色,冲着那三位老者行了礼道:“不知三位前辈在此,冲撞了尊驾,我们这便离去。”说罢,竟要拉着萧成走。

   剑客不是受雇于萧家,自然有自己的处事风格。不像那些从小就被萧家培养出来的麟卫,唯一的宗旨便是听命。就算眼前是悬崖火坑,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他们便能毫不犹豫地跳将下去。

   萧成方才还以为救兵到了,便瞬间换做一幅趾高气昂的姿态,却不曾想这个号称萧家第二的高手居然这般拆自己的台,扫自己的面子。

   他正要出言训斥,却听那老者道:“这便急着走了么?喝杯酒再走吧。”说着,便将手中将将倒满酒的白瓷酒杯抛了过来。

   酒杯平稳地在空中旋转,不疾不徐,也不曾洒出一滴酒液来。

   剑客知是那老者在试探自己,便伸手去接。手上运起内息,这酒杯来势虽缓,但说不准却带着千钧的力道。

   酒杯入手,只是微微沉了一沉,便被他稳稳当当握在手中。他微微吃惊,莫非老者真想请自己喝酒?念头方起,便听砰的一声,那酒杯在自己手中竟然炸裂开来,酒液顿时洒了他一脸。

   剑客这才相通,原来那酒杯上附着不止一重力道,便正是这第二重力道,让酒杯炸开。他自问这一手,自己便万难办到。

   虽然日头高悬,空气中带着南风的湿气,本是个明媚的好天气。但萧成却觉得如同乌云聚顶,万难消散。他这段时日尽走背运,连这番出来买个酒,都遇到了三个武功若斯的老怪物。

   剑客没再言语,冲着那三位老者又行了一礼,径直便朝门外走去。没人挡他,却将萧成晾在了天井中央,进退不是。麟卫忠心护主,自然还在天井内。但没有萧成的命令,而且那三位老者也不曾出手伤人,只自顾笑着饮酒,所以,他们自然也没出手。

   萧成兴许是被秦川吓怕了,那个在醉云居大堂中,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挥舞着一杆长枪的身影,如今想来,他都有些后怕。

   他没有再做无谓的挣扎,毕竟,以剑客的武艺都走了,想来这几个麟卫也无济于事。他不得不放低姿态,冲着三位老者拱手行礼。麟卫搀扶着那两个受伤蜷缩在地上的家丁,众人灰溜溜地绕出天井,出门去了。

   酒铺的门口,剑客负手而立,抬头望着天空,并不言语。萧成一见他便气不打一处来,他质问道:“你也太懦弱了,一遇到武功高强的人便退缩,当真是枉为我萧家的护卫了。

   剑客脸上还有方才未被擦去的酒水,他叹了口气道:“那几人,不是我加上几个麟卫便能对付的。便是你父亲身边的第一高手,只怕在他们任意一人手上走不过五十招。”

   萧成不学无术,虽然看出来那几位老者武功却是高强,但此时听剑客这般说,自然是吃了一惊。但他却冷笑道:“只怕是你又找的借口罢。”

   剑客不再答话,只是低头看着方才被自己斩落的那颗蚕豆,滚在角落里,丝毫不起眼。那颗蚕豆完好无损,那柄如一泓泉水的窄剑挂在腰间,剑身却不似方才那般清明。若是细看,却不难发现,剑身上已然崩坏了一个蚕豆大小的缺口。

   他对萧成的讥笑之言不置一词,轻点脚尖,霎时间便消失在巷子街。

   萧成仿佛也认了这段时日的背运,叹了口气,径直朝下榻的客店走去,脸色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靠着李玄疏所住的行宫旁,有一座府宅。虽然不大,但却邻着行宫,沾着龙气。而且大内侍卫将这座府宅也纳入防卫范围之内。

   府宅的南边有一条街道,本是闹市,若是住在府宅外围的院落,还能依稀听见做买卖的吆喝声。自从李昭然入住之后,这条街道便戒严过一段时日。但宁国郡主却说,虽然自己是皇亲国戚,但却也不能过度扰民。古之圣贤便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是以这条街道复又开放,只是众人知道了这府宅是昭然郡主下榻的住所,也渐渐来得少了。偶尔有人还间或来做些小买卖,但吆喝声却明显中气不足了。

   龙阳去军营应卯,秦川受伤不能远走,只能呆在院落中晒着太阳,看着新绿中间或的花朵发呆。

   燕儿同小红两个丫鬟一大早准备了早饭之后便开始洗洗刷刷,给秦川熬药。军营中擂过了三通鼓声,那是操演结束的信号。

   正想着步天歌诀中的瓶颈,他随手拾了一块小石子在泥土上涂画起来。渐渐地,四象星辰缓缓地出现在了他脚下的泥土上。

   紫薇、天市、太微各司其位。秦川脚踏而过,如御风疾驰。胸前的伤口虽然有些疼痛,但他何时又在乎过这些?

   正走得起兴,想起那日夜里同阳承命对阵,若自己使出这步法来,或许可以躲过那一剑。忽然,守门的士兵来报,有人求见。秦川心中一奇:若是轩辕尘飞或是花英远等人过来,那侍卫自是不会用求见二字。他在军中就那么几个熟人,一时想不出来是谁要见自己。

   侍卫以为他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便刚才的话。

   既然想不出是谁,他便让侍卫请那人进来。来人是名少妇,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身形举止间风韵犹存,想来年轻时定是位美人。

   秦川没有同她打过照面,那时在九叶城送来银两钱财自是差下人送去的,所以他并不认识这位富贵的妇人。

   白氏见他神情疑惑,妩媚的笑了笑道:“秦少侠还不曾认识奴家吧。我便是少侠在九叶城教训的那萧成的母亲,贱姓白。”

   秦川啊了一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道:“你是萧成的母亲?怎的我看来却像萧成的姐姐。”

   白氏咯咯笑道:“少侠真会开玩笑,奴家哪有那么年轻。”

   秦川自知失态,赶紧正色道:“哦,不知道白……您今日来访,有何贵干。”他说到那个白字,便不知道如何称呼她才好,便只好改口成您字。

   白氏也不见怪,微微一笑道:“在九叶城时,是我那不孝儿冲撞了你,在这,我给你赔个不是了。”说着,竟真朝自己微微一福。

   在九叶城那一仗,他杀了萧家的麟卫,伤了护卫洪叔,可以说是结下了血海深仇了。但今日这萧家主母却又这般笑脸相迎,却不知道打了什么算盘。

   秦川边吩咐着燕儿沏茶边道:“那件事已然过去了,我秦川无名小卒一个,只盼你们萧家这般世家大族不要再来找我麻烦,我便谢天谢地了。”

   白氏呵呵一笑:“秦将军言中了,现在谁人不知秦将军是皇上眼中的红人,龙帐外退敌,如今又排了个能破漠北骑兵的兵阵,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果然不愧是深得权谋真味的女人,一番话说来,马屁拍得滴水不漏。

   一只开春的蚱蜢忽而从花枝上一跃而起,跳到另外一朵花枝上,摇落了几滴露水。秦川沉思了一会儿道:“你有何事,便直说罢。”

   循着他的眼神,白氏看见了那只隐藏得很好的蚱蜢,那鲜艳的杜鹃花,红得如同鲜血一般:“听说宁国郡主千般品种,却独爱杜鹃。”

   秦川不知道他为何又将话题说到李昭然身上,他对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那种感觉,便始终停留在了九叶山庄溪林边上的惊鸿一瞥。他想,或许,那才是郡主最美的时刻。

   “我们萧家,有几个大马场,养出来的战马,还不错。”见秦川并不言语,白氏便干脆直入主题,将事情说了出来。

   秦川眼神一顿:“是么?据我所知,大胤的战马一直是由燕家提供。而且,战马的采购,我无权过问。”

   白氏轻笑道:“昨日我见过皇上,他说升你当中军副指挥督军,虽是闲职,但此次大战,还少不了靠你排兵布阵。”

   “哦,是么?想不到我秦川还能受此重用。只是战马一事,事关战局,我说了也不算。”秦川自然不会接她这招。

   萧家本来的想法也是在战争结束后,燕家马场损失巨大,已然没有太大的能力为大胤提供战马,这时候再由萧家的马场来挑起大胤骑兵的大梁。

   做大生意,自然不能着急。她也见秦川一再推诿,也没再继续往下说。院落的门口站着她带来的丫鬟,白氏轻轻招手,那两个丫鬟各自手捧锦盒走了进来。

   白氏接过锦盒,放在院落的石桌上:“昨日听闻将军受伤,想来钱财之物将军必然单薄,便备了些疗伤的药材,希望将军笑纳。”

   秦川自小到大没收过礼,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刚要出言推诿,却见白氏已然带起一阵香风,在两名丫鬟的簇拥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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