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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枪意

浮沉录 南唐 3805 2023-05-07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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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枪意

   秦村十里外的树林,月光洒着清冷,透过密密的树叶,在地上投下了星星点点的光芒。可是树林间依然一片黑暗。忽然,一点星芒动了,倏忽没入了黑暗,又出现在三丈开外。片刻间,只听树林间罡风袭人,霸气外露。

   秦川持着一杆八尺长的枪,静穆而立,调匀了刚才出枪后稍微紊乱的气息,枪尖上的锋芒刚好落在一点被树叶切割出来的月光上,寒气逼人。方才那倏忽而动的星点竟然是他随着月光散落的轨迹而出枪形成的。

   “你的枪意不够霸道,勉强施展这套烈原枪法,却始终只得其形而已。”一个淡淡的灰影,借着树林间的明暗影藏得很好,若不是他发出声音来,别人断然不知道这里还藏着另外一个人。那人说完之后从树林的阴影里施施然走了出来,站在秦川面前,须发皆白,竟然是位鹤发老者,一袭青衫随风飘动,颇有几番出尘的感觉。

   秦川冲着老者一抱拳,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师父”。

   那老者用余光瞟了他一眼道:“说过很多遍了,我只是受人之托,你不必叫我师父。”说话间望着树林深处,有一种沧桑的感觉涌起。

   “我明天要走了,去帝都。”秦川的声音有些幽怨,毕竟十年如一日的教导,这份感情到了要分离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不舍的。

   “我知道。你总归不是要做山村莽夫。有志向很好,但要学着把目光放长远些。”老者的声音有一丝严厉。

   “恩,我知道的,我想做将军,纵横四野,扬鞭六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本就没读多少书,读的都是些兵法和武术功法,枯燥乏味,始终就没学到过帝都那些文人骚客的浮华辞藻,所以这是他觉得能想到的最最好听的豪言壮语了。

   老者目光的方向没有变,却微微凝成了一线锐利的刀锋,反射着星星点点的碎芒,格外明亮:“或许,你的目光还可以再远一点。”

   秦川心中微微一颤,暗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志向还不够远大么。难道要做皇帝么。他想到这里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老者的话语有些荒唐,不禁晃了晃脑袋,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脑海中。

   老者将凝视远处的目光收回来,恰好看着秦川疑惑不解的晃了晃脑袋,微微笑了笑,用略带慈祥的语气道:“还真是个傻孩子。”说罢,径直朝秦川走过去,伸手握住了秦川手中那杆长枪道:“小子,看好了,让你见见烈原枪法的真正精髓。”

   就在那老者伸手握枪的那一刹那,秦川感觉到一股强烈无比的霸气以他为中心散发开来,仿佛那个瘦弱的身躯,瞬间就有了担起天下的力量。

   正在思索间,枪尾微微一顿地,老者大喝一声“天雷刺”,如平地一声惊雷,已然出枪。直刺,枪身旋转间带着气爆声,枪尖的锋芒移过一个又一个的月光洒下来的斑点,汇聚成锐利的霸气,四散开来,劲风压倒了一地的蒿草。枪如龙,枪尖刺在了一颗碗口粗细的树上,旋转着钻了进去,又以极快的速度从另一端窜出。由于高速的旋转,那树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爆裂开来,留下一片黑黝黝地火燎过的痕迹。

   秦川并非第一见老者使出这套烈原枪法,但散发如此霸道的枪意,却是第一次见到。他此时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离老者的差距还有多远,或许,比自己伟大的志向更远。

   前进的枪锋在一瞬间就静止不动,老者用了个收字诀,却将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刚好静止,却没有向后再收缩一寸。又是一声喝道“燎原风”,长枪一抖,平举横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花哨,带起一片风啸声。周围蒿草树木,在这一扫之间,尽数伏倒。之后的“卷云劈”“落叶点”“反锋敲”,或敲或劈,又祸害了不少花草树木之后,老者一记“回马烧”连续破开三棵碗口粗细的树木之后将枪尖停在了秦川咽喉一寸外,一地狼藉。

   假如说在老者出枪的一瞬间秦川的心情能用“震惊”来形容的话,那么此时他又在其中附加了一种崇拜,和狂热的向往,那是对力量的渴望。

   老者收枪的时候脸色有一丝苍白,不过被黑暗遮掩,秦川并没有看到。他接过老者递过来的枪,轻轻地摩挲着,他天资聪颖,就在方才,他从老者的枪法中不仅看到了那霸道的枪意,他甚至还体会到了一丝枪的“灵魂”,没错,就是“灵魂”。

   老者看着他抚摸枪的眼神,知道他有所领悟,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至今为止,你还不知道这把枪的名字吧,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此枪‘炎魂’,长八尺六寸,重四十六斤,枪尖由寒铁铸造而成,锋利无匹。或许,很多人都忘记了这把枪的存在。那么,现在就由你,再让它名扬天下吧。”老者将目光不舍地从炎魂上收回道:“我的武功、兵法、谋略,你已然学了五成,就待以后再好好磨练,有些东西,是教不来的,教不来的……”

   秦川隐隐听出了老者语气中的离别之一丝,喉中一咽,面对着还不知其名的师傅,深深一拜,千言万语,只在嘴间滚出了“师父”二字。

   老者似乎也被离别的情绪所感染,只是片刻间便平静下来,沧桑而无力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我叶秋一生只收过两个徒弟,男儿拜天拜地,如今你这一拜,我也权当认了你这个徒弟罢。你先起来罢,那些奉茶的俗礼就免了。”

   秦川闻言起身,恭恭敬敬地站在月光底下,身上虽有灰尘,却没有动手去拍。直至今天,离别将即,老者才认了他这个徒弟,他也才知道教导了他十年的师父叫“叶秋”。

   白芒一闪,秦川伸手接在掌中,借着月光一看,才发现那是个精致的玉佩。玉质晶莹剔透,入手微凉。一面雕刻着一片不知道什么的叶子,茎肉分明,极为细腻。反面则刀凿斧削地刻着三个篆书“青衫客”,想来是师父江湖上的名号,却不知道响不响亮。

   正思索间,叶秋又道:“此玉乃为师贴身信物,不可轻易示人。你我今日一别,有缘自会再见。”说罢,竟不再看秦川一眼,径直朝树林外走去。

   秦川见师父走远,急忙喊道:“师父要去哪?徒儿以后去哪找您啊?”

   叶秋哈哈一笑道:“扁舟巢湖,做一冬钓叟。只是,漠北的云鄱湖尚且有三两雪可钓,而这巢湖中又有什么呢,又有什么呢……”最后两句竟像是自言自语般,回音犹自在飘荡,人却已然消失在茫茫月色中,如一叶青萍,难觅踪影。

   持着炎魂,秦川思索着叶秋总是对自己说的“受人之托”,这十年间他问过三次,但是叶秋并没有告诉他什么,每次只是说“有些事情,还是要待你自己去揭开谜底”。

   想了一阵没有结果,他习惯性地去寻那棵平时藏枪的空心树,却发现早已在叶秋的枪下断成了好几节。他苦笑一声,提着枪往家走去,踏着星光,瞧着远处静谧地灯火,心中霎时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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