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醒着，却没说话。
周念就直直盯着他看，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他开口。
过了会儿，徐亦慕突然笑了。
躺在他床上问他什么给转正？
周念说：“你笑什么呀？”
他睨她，答：“没什么。”
“那你快说什么时候给我转正啊？”
徐亦慕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温吞吞的说：“想转正啊，这个不好说，得看你表现。”
周念：“………”
转身，拉好被子，闭眼，睡觉了。
一副怎么看就是“我不高兴了快来哄我”的样子。
这还撒娇呢？
徐亦慕仗着自己力气大，没三下两下就把周念给翻过来了。
周念：“………”她好气啊，明明不想转过来奈何蛮力没他大。
“我力气没你大，你这是仗着力气欺负人。”
“你又不是没有杀手锏来阻止我。”
周念：“我有什么呀？
“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男人靠力气征服女人，女人靠眼泪征服男人。”
切。
她还听过女人用**来征服男人的呢！
不过这个她倒是真没有听过，就是听说过她也哭不出来。
徐亦慕却也没干什么，只说：“真的晚了，睡吧。”
……
周念本来没什么睡意，但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亦慕在身边的缘故，还是很快睡去了。
再醒来，一片大亮。
阳光透过落地窗直直照进来，周念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伸手摸了摸另半边床，没人。
她一下子坐起来。
昨天发生所有的那些不会是她做梦吧？
其实真的不像梦，只不过周念刚刚睡醒脑子还有点糊。
周念忙起来四处看了看，都没有人影。又跑到楼下去问前台：“昨天有没有人进了我房间？”
前台以为她在怀疑酒店的治安问题，一脸严肃：“小姐，这个不可能，我们酒店是非常安全的，不信的话可以去调监控。”
话刚说完，徐亦慕进来了，手里拿着她的房卡，身上有层薄薄的汗：“在干什么？”
周念当然不可能说在验证自己到底有没有做梦。
“你去哪了？”
“健身房。”
周念：“哦。”
他微微俯下身，低头看她：“你在担心什么，怕我走了？”
周念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他又漫不经心的加了一句：“你都在这儿，我还能去哪？”
这话真是……
说得她都不好意思否认她被他成功撩到了。
“我先上去了。”估计是运动完得洗澡。
周念点点头，目送他走。前台说：“小姐，这是你先生吧？”
她卡了下，没承认也没说不是。
前台没在意：“你先生长得真帅。”
周念莫名的生出一股自豪感，谦虚的说：“也就一般。”
“跟你很配。”
周念羞涩：“谢谢。”
………
退了房，徐亦慕带着周念登上飞机。
周念拿了本《挪威的森林》看了一路。
她看的挺快，下飞机的时候已经看了一大半。
徐亦慕给她拦了出租车：“你先回学校，这两天翘班总得要回去和校长解释一下。虽然你可能会觉得你做的事很浪漫，但校长只会扣你工资。也许你不在意那点钱，但是周念，”他说，“我比较喜欢有责任心的人。”
虽然周念听出后半句话有威胁她的意思，但她不在乎，周念也正有回趟学校的打算。
两人告别。
徐亦慕去了dreamliner租的公寓。
成员除了安祈出去浪了之外，都在。
程度往徐亦慕身后使劲看：“我们老板娘呢？”
徐亦慕凉凉的看他一眼。
“老板，我现在就是特别好奇，你跟老板娘的昨晚到底是怎么渡过的，有没有…你懂的。”程度朝他挤眉弄眼。
徐亦慕把领带扯下来，没理他，上楼了。
员工甲问：“老板这个到底是有还是没有的意思？”
“当然没有。”程度思索片刻后，说，“大概，有这个心，但有什么阻碍了他。”
“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你傻啊，我问之前就知道没有了。你想想，按照我们老板这种禁/欲都快要数不清年份的人，要真干了什么，这个时间点回的来么？”
员工甲恍然大悟：“有道理。”
“小甲，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混了几年都混不出个什么名堂。”
“啊？”员工甲惊恐了一会儿，“你快告诉我为什么。”
程度：“………”他这是在嘲笑他啊，他都看不出来…，果然人又傻又天真。
就像害周念白跑一趟。不是程度吹牛逼，如果是他当时在的话，估计老板娘和老板领证的时间都有了。
………
dreamliner打算不走了，租了另一间工作室，离周念住的地方很近。
至于这个近是有多近，反正这个距离特别适合周念去窜门。
dreamliner替她学校装修的工作已经结束，周念就不可能去打下手，本来她还担心会没什么时间过去看徐亦慕。工作室一搬来这边，她下班过去就很方便。
周念也问徐亦慕是不是为了她才搬过来的。
他没说话。
倒是程度说：“周老师你真的想多了，搬来这里完全就是因为这里面积大安静还有租金比较便宜。”
周念：“………”非常不赞同的看着程度。
程度：我说的有问题吗？周老师你不要忘了你还没有转正呢。老板怎么可能会为了没有转正的你这么做。”
周念：“………”
这个段子的由来还是因为她回国那天晚上过来找徐亦慕，程度喊她老板娘，结果她很坦诚的说：“我还不是，目前我还没有转正。”
谁知道程度会拿这个玩的这么嗨。
没转正，周念也好烦。
回去时周念也问了夏一谨如何才能够成功“上位”这个问题。
夏一谨顿了一下，想起徐亦慕给的钱，那么厚厚的一叠，虽然合作已经结束，但她的良心觉得还是得帮徐先生一把，不能让周念喜欢别人。
“周念姐你别傻，一个男的要是不同意你当他女朋友，不是不喜欢你就是已经死心了。”
这话说的周念的脸色都变了。
夏一谨又很“随便”的问了句：“那个男人谁呀？”送佛送到西，连情敌一并替徐大财主问了。
周念：“就是很早一次我醉酒送我回来的那个……”话没说完，又想起以前夏一谨似乎对他很有兴趣，硬生生顿住了。
夏一谨的眼睛亮了亮，原来是徐大财主啊？
她又马上改口说：“刚才我瞎说的，就想故意让你紧张紧张嘛，其实啊，男人嘛，上了你的身自然就肯让你上位了……”
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周念。
“周念姐，你听懂了吗？”
周念当然听懂了，并且很快的计划着将理论付诸实践。
可惜这个计划周念策划了很久，每次都没有合适的机会。
周念看徐亦慕的眼神慢慢就变了，跟个饿狼见到肉时的表情一模一样。程度每次看都瘆得慌，就是不知道徐亦慕为什么能够那么淡定。
明明他也看到了，但完全就跟没看见一样。
真是看不懂这两个人。
一个比一个诡异。
其他人可能发现不了，但程度和徐亦慕呆一起的时间多，多少能看见几次。
慢慢的他就不敢进徐亦慕办公室，每天一到下班的点就准时开溜。
进入十一月，周念终于逮到机会了。
十一月十一日，光棍节。
dreamliner的员工都是光棍，一起庆祝去了。
徐亦慕也是光棍，选择加班。
周念同样是光棍，选择陪徐亦慕加班。
两人坐在开会的会议桌上，周念坐在侧面第一个位置，徐亦慕坐在正面。
他在非常认真的处理文件。
周念在非常认真的考虑怎么把他骗回家。
两个人各自想各自的。
徐亦慕今天穿了一件原本是非常正经的酒红色衬衫，但他最上方的扣子没扣，加上工作时又是稍微低着身子，怎么描述，这个场面比较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周念偷瞄了一眼，没怎么看到。
于是又努力的瞄了瞄。
三番四次的瞄，一次比一次过分，瞄过了头，就被抓包了。
徐亦慕什么也没说，就是把最上方的一颗扣子有条不紊的给扣了起来，扣完之后看看她，继续工作。
周念：“………”
这个比他说出来更让人尴尬好不好。
周念掩饰性的“咳”了一下：“我就是看见你脖子上有个红点。”
他停下来，勾着唇：“我脖子上可没有什么红点，不过脖子一下的地方，倒是有。是你看错了脖子上的东西，还是你说错了红点的位置，嗯？”
这个到底是他在调戏她，还是他在责怪她调戏他？
周念还没有想明白，徐亦慕突然站了起来，进了茶水间。
他在里面深吸一口气。
啧。
有点燥热啊。
大概三十秒不到，徐亦慕就出来了。
周念看着他慢慢坐下，这个过程中没有看她一下，而且他脸色似乎不太好。
周念只好又认真的开始考虑怎么把他骗回家这件事。
想了一会儿，她的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周念立刻就想到了，问徐亦慕：“徐大老板，我是不是还欠你120万呀？”
他发了个鼻音：“嗯。”
“那不如今天你跟我回去拿？”
徐亦慕掀了掀眼皮：“你放那么多现金在家里不怕被偷？”
周念：“……不怕。”
“那你明天拿个箱子带给我就好了。”
“可是……”
“可是什么？”
周念吸吸鼻子：“没什么。”
周念又得重新想。
大概老天爷也觉得周念骗徐亦慕回家这个事情合情合理，没过三四反正，就下起雨来了。还不是那种蒙蒙细雨，一下就是大得跟用盆子倒下来那种。
周念说：“好大的雨啊。”
徐亦慕：“挺大的。”
她犹豫了几分钟，说：“雨这么大，不如你还是跟我回家吧？”
他抬起头，看她的眼神含了点其他意味。
周念的脸红红的，解释说：“我的意思是，雨这么大，你住的又远，所以……”
周念还没有想出到底要所以个什么东西出来。徐亦慕应了：“好。”
周念：“………”
竟然答应了？
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
她还以为还得费些功夫。
周念想了想，问他：“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他还是刚才那种眼神：“随你便。”
………
dreampub里面有一支叫dreamliner的团队在里面嗨。
几个嗨过头的，已经昏死过去了。
员工甲又来问程度：“程助理，你说我们这么丢下老板出来玩真的好吗？我的良心现在有点静不下来呢。”
程度满不在意的说：“你担心什么，老板指不定还能玩比我们更有趣的。”
“工作室里还有什么有趣的？”
“有周老师在，肯定是有趣的。”
“可是我想不通诶。”
程度看看他：“你想不通，正常得很。”
现在的徐亦慕等于是以前的周念，现在的周念又是以前的徐亦慕。现在的周念和以前的徐亦慕算是真的差不多，但现在的徐亦慕和以前的周念那就大不一样了。
以前的周念是真的不想接近徐亦慕，但现在的徐亦慕却是十分享受周念的接近。
前几天夏一谨发来的消息……
同样靠某种事嘛，周念用起来可比徐亦慕用起来成功的概率要大多了。
员工甲：“为什么我想不通很正常？”
程度：“呵呵。”这么复杂的问题他要是都能够想通了，那他早就可以来当这个助理了好吗？
………
周念的车开得非常快。
周念拉他下楼，有拉他上驾驶座的速度也非常快。
就在徐亦慕刚刚说下“随你便”后，周念二话不说马上就把他拉了起来。
上车的时候徐亦慕说了句：“你还真是随你自己的便。”
周念：“………”他说随她便的啊，怪她咯。
夏一谨今天“很不凑巧”的没在。
徐亦慕：“你室友呢？”
周念马上说：“没事你不用管她，她经常不回来的我都习惯了。”
徐亦慕眯了下眼：“是吗？”
这个周念可没有骗他，夏一谨的确是经常不回来。但是今天的话，是她让夏一谨不要回来的。
至于目的…
“你该提醒你室友，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来多少有些不安全。”他淡淡开口。
周念：“哦。”
刚想再说些什么，徐亦慕手机响了。他在看了来电显示之后神情未变，淡然自若的接起来。
对面讲了一大串。
到最后，他：“嗯。”
周念：“………”
她也不会知道这个电话是她一心以为是被她请出去的室友打的。
徐亦慕回头看周念：“我睡哪儿？”
周念朝着自己房间指了指：“那儿。”
“那你呢？”
周念面不改色的又朝自己房间指了指：“也睡那。”
徐亦慕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你说的钱呢？”
钱啊……
钱当然……
周念说：“没有。”
“没钱你还让我过来拿？”
周念：“没钱，但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还债。我决定了，肉/偿。”
大胆、狂放又直接。
简直不像周念的作风。
徐亦慕头偏到一旁不看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了。”还债，顺便转正，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徐亦慕盯着她没说话，眼里有些隐忍，又有些火光，缠绕在一起，有点妖娆的邪气。
周念咽了口口水。
美色误人，但美色从来都不是女人的专属名词。
周念淡着脸说：“你今天要是不从了我，明天满世界会传遍你早泄的消息。你想一下后果。”
其实这种话的杀伤力并不怎么大，最起码徐亦慕是半分没有被激将到，而且就是周念说出去，外界的流言蜚语他一向不在乎。
徐亦慕面无表情：“你有没有想过你干出这种事，你妈会怎么处理？”
周念：“我都跟你睡了，难道她还会把你给打死吗？”万一有了小外甥，总不可能让孩子没爸爸。
他站在沙发前，她站在沙发后。
两人对峙。
兵仞相接，难分胜负。
周念盯着他看：“你难道一点都不想吗？”
他：“………”
“你要是想的话，真的不用跟我客气的。”她都送上门来了。
不过周念真的很快就后悔了。
因为这完全就是非常人所能忍受的事。
尤其是徐亦慕刚开始的矜持和后面的**相差实在是太大。
果然男人都是衣冠禽兽。主要在后面两个字。
禽兽等于畜牲等于疯狗等于乱咬人。
她全身被咬的通红通红。
她在半途中反悔想要溜走，被他扯着脚硬生生给拽回去。还要被警告：“你别动。”
周念：“………”
她微微抬头亲亲他撒撒娇求放过。
完全没用。
周念：(>﹏<)
她现在要是能昏过去，大概都是一种幸福啊。
周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反正一结束，她就睡去了。
睡了没一会儿，她又想起自己有件正事没有问，于是又忍着痛意和困意起来问：“我现在转正了吗？”
徐亦慕一派神清气爽，看的周念羡慕得要死。
凭什么呀这差距！
“你快说我有没有转正啊？”
他伸手过来抚她头发，没两下，周念躲开了。他不放弃，手又继续跟上去。周念还是躲，他还是跟。到最后，周念移到床边没法移了，斥他：“你摸什么呀！”
现在周念底气特别足。
徐亦慕手没再跟过去：“不让摸？”
周念：“摸了会油，难受。”又说，“你别逃避，赶紧说我转正了没有啊？”
徐亦慕悠悠的：“我什么时候没让你转正了？”
“那次在日本你说的啊，看我表现好不好。”
两人还光着，他的手往下摸，意有所指：“难道你觉得你今天的表现还不算好？”
周念：“………”
“那我夸你一下，你今天的表现非常棒。”
周念：“………”
“周念，我应该告诉你的，你其实不用转正，你一直就是正式工。”
“………”
………
被白睡了的周念，第二天一大早还要被拉起来去负荆请罪。
去向谭玫请罪。
周念早上本来就有点起床气，现在浑身又难受，对着徐亦慕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你能不能体谅我一下？”
表情冷冰冰的。
徐亦慕倒是一点不介意的上去亲了两口：“那我给你换衣服，再抱你下去？”
得，还是她自己来。
进了浴室照了下镜子，脖子上红红的，都不知道穿什么衣服遮。
周念于是绑了条丝巾。
真是怎么看怎么丑。
偏偏还只能这样。
………
昨天晚上是周念开的车，今天早上换成了徐亦慕。
他自己主动拿车钥匙还主动把昨天的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就好像经过昨天，周念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周念的家就是他的家一样。
其实这话要是让徐亦慕知道，他肯定否认的快，他在好早之前就把周念的家当成他的家了。
至于徐亦慕身上的衣服，那是周念提前准备好的，特帅。
周念又开始气了。
他帅气依旧，她今天这条丝巾一围老了好几岁，可能都有人会把他们当姐弟看了。
不过唯一让周念能比较开心的事，就是可以去程度面前耀武扬威一下下。
于是程度还在床上的时候就收到了周念发的微信：程助理，下次见到我记得别再叫周老师，真得叫老板娘了。
程度的第一反应是给徐亦慕发消息：厉害，恭喜。
徐亦慕挺谦虚：一般，加薪。
程度：“………”他求了那么久的加工资所以这回是终于要实现了吗？
程度把这条发群里的时候，大家都向徐亦慕发了加薪申请。也很神奇，都通过了。
不止徐亦慕开心，大家也都开心了。
就周念一副想开心开心不起来，想难过难过不起来的表情。
徐亦慕：“不开心？”
“感觉被你骗了。”
“是你主动的怎么又是我的错了？”
“谁让你那么用力。”
“呵。”他笑了一下，“我要是不用力，你现在大概会更不开心。”他可没忘记周念有段撒欢撒得可开心了。
周念：“……”看看这人讨不讨厌。
“等下到我妈面前，我看你怎么得意。”
徐亦慕：“……”